妖言，惑眾。

原來四年其實是一段,沒有我想像中長的時間,
小胖下個月就要去上幼稚園,學習接受規範、限制,
我才忽然驚覺,你長大了!

你已經很久沒有在地上爬,你學會走路很久了,
你有清楚的表達能力,還會頂嘴,跟我耍嘴皮子,已經四歲了!
該是一個幼稚園中班的小孩了。


緣起
04年底10月,我是大學新鮮人,你是十個多月大的小孩,
記得你第一天來到我們家,陌生的人和環境讓你見人就哭,
我放學回到家,你蹲在地上和媽媽兩相望,

聽到你喊我媽叫媽媽,這種感覺很奇妙,
我媽說他還沒想到要你叫她什麼,你一睡醒就喊媽媽,
雖然有點奇怪,但也接受的很快。

你第一次看到我,哇啦哇啦的哭了,我沒有看過家裡出現這麼小又會哭的生物,
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麼辦,要抱抱你,讓你知道我是友善的呢?
還是踹你一下看你會不會閉嘴?

我也蹲下來,用和你一樣的高度和你相望,
你的眼淚還沒乾,居然對我笑了!
我媽很驚奇的說：我和這個小孩相處一天下來他也沒對我笑,一定是跟你有緣!

從小我還滿有小孩子緣,不過我不是很喜歡拖著鼻涕又愛哭的小孩,
如果長的醜我更是保持距離,有點惡毒,
我當時只是個十八九歲的孩子,並沒有太多的愛與耐心。

也許你打開了我那名為耐心的開關吧?


我居然可以和你蹲在地上,和你一起發出牙牙學語的單音,
或者做出一些小孩才能懂得動作和姿勢,你格格的笑聲好可愛,
當時連牙齒都沒長幾顆呢!

媽媽煮飯時你在安全床裡,會要我把你抱出來,
那時候的你叫我阿抱,你只要在安全床裡,兩手伸高高的喊著阿抱阿抱,
我就會抱你出來讓你到處爬,也許我們真的特別有緣,
從小你就很愛找我,很愛黏著我!

為你把屎把尿了四年,真的很難相信,
脾氣大又沒耐心的我居然可以這樣對待一個小孩!


成長
來到我們家沒幾個月,你就沒包尿布,也學會走路了!
你是一個很奇怪的小孩,潔癖也來的太早,居然無法忍受在尿布裡拉屎撇尿,
但你還太小,坐馬桶會摔下去,只好讓你蹲在馬桶蓋上大便,
一直到現在你大便的時候都會緊緊的抓著馬桶蓋,你很怕摔下去吧?


你很聰明!一歲左右就可以表達你想大便尿尿,但那時候你還不會說話!

沒有太久,你學會走路了,但步伐很奇怪,
常常把自己的腳勾在一起然後跌倒,或者走去撞牆壁,
總讓我既好笑又心疼!


那時候你很喜歡我們家浴室的腳踏墊,那是一隻小鴨的圖案,
你常常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跑去親吻他,
有一次你一腳踏在小鴨上,一腳還在浴室裡,
結果浴室滑,腳踏墊也一直往外滑,你的腳越來越開,手緊緊的抓著牆壁一直叫媽媽
我們看到你的樣子,差點沒笑翻!

漸漸的你學會說一些單字,我常常叫你小可愛,
你跟著我的句尾叫可愛,於是我從阿抱變成可愛,
雖然我也不知道我哪裡可愛,長大後的你也問我為什麼我叫可愛。


記得你是先學會走路才會說話,而且一歲多了還不太會講,
你媽媽常說你好笨,你姊姊一歲多就可以嘰哩呱啦說個沒完,

後來你生了一場大病,住院住了幾天,當時我好害怕我們會失去你,
我不知道梅江菌是什麼東西,你一直吐,高燒不退,
我每天晚上都虔誠的祈禱,希望老天爺不要奪走你小小的生命,


終於你退燒了,你媽媽請我媽帶一些替換的衣服到醫院,
因為你之前把衣服都吐髒了沒衣服穿,我也跟著去,
你在你爸爸懷裡,手裡還插著點滴,但你看到我很高興一直叫可愛可愛,
一直要我抱你,你瘦了很多,肥臉的形狀有點改變,黑眼圈有點重,

我不知道為什麼當下我沒有流淚,也許是看到你的喜悅讓我暫時忘了你可能承受的疼痛,
那段日子我媽都到醫院陪你,照顧你,因為你太可愛了,
護士小姐們對你很好,我媽說沒看過住院還這麼過動的小孩,
她說她要拿著點滴追在你身後跑,快把她累死,幸好你痊癒的很快,
大病初癒後的你,像開竅了一般,忽然變的很會說話。


每天最大的樂趣應該就是和你說話吧!小孩看世界的角度是很奇妙的,
理解力也很可愛,和小孩說話雖然必須暫時降低智商,
但也會發現一些在你眼裡沒什麼的事,在小孩眼裡卻有另一番解讀!

你越長越大,開始有了記憶,過年放假放太久的時候,
或你回鄉下很無聊的時候,你會要你媽媽打電話來我們家,
說你好想我們,真是個肉麻兮兮的小孩!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我要出門,你一定要知道我要去哪裡,
而且你還會說：要想我喔!如果沒有答應會想你,你死都不讓我出門!


然後,你還學會了吃醋,上次我們和馬鈴薯人一起看電影,
你看到我靠在他的肩頭,散場時居然還瞪了他一眼,真是有趣!

做錯事的時候還知道要毀屍滅跡,那天你喝水的時候不小心灑出了一點,
你趕快用腳抹一抹地,自以為沒事結果走過去滑了一跤,
在後面目睹一切的我差點笑到斷氣。


最近我開始教你唸三字經,你很聰明!我解釋意思給你聽,你居然聽的懂,
當我教新的一句的時候,你還會自作聰明的解釋給我聽!

你說苟不教,是小狗一直不會叫,昔孟母你一直唸成昔媽媽,很好玩的!
你跟著我一起看日劇的時候,居然可以看著字幕,唸出好多字,
讓我好驚訝,你已經會認字了呀!雖然常常認錯,


比方說烏龍茶看成鳥龍茶,還跟我堅持說那是藍鳥隊的鳥,
還有上次看超級星光大道,你把人家林鴻鳴的名字唸做林鴨鴨,
我想你一定比其他幼稚園小孩聰明吧?

這四年曾經幫你擦屁股、洗澡、餵你吃飯,
陪你睡午覺、幫你吹頭髮、穿襪子等等,還真是為你把屎把尿,
但你現在走路還是會撞到牆壁,我真不知道,你去上幼稚園的時候我要怎麼辦。

祝福
九月一號你就要從我們家畢業,去上幼稚園了,
四歲的小孩要長大了,學齡前的回憶可能會被大量的新故事覆蓋過去,
畢竟你還小,以後的記憶可能會漸漸模糊,
也許有一天你會忘記我吧?


感謝你,可愛的小孩,你給了我ㄧ段溫暖又可愛的回憶,
或許以後我也會漸漸遺忘和你相處的所有細節,

親愛的小孩,在未來的日子裡,願你永遠不要感到悲傷,
我捨不得你承受悲傷,會不會太奢望了呢?
你還小,不知道什麼叫不捨,也還好,你還不知道離別的傷感。

希望你,永遠保持著如此善良、快樂的心情,
當一個在人生河流裡徜徉的快樂小王子,
並且帶給身邊的每一個人快樂與幸福。

不要,不要感到悲傷。